鍾愛夏天的阿凜的部落格

「我不再受傷了，只是，我也不再快樂了。」

《觸不到的她》是一部2013年的電影。雖然電影看似遙遠，但是最近重溫之際，卻又發現電影有著某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小時候單純，以為自己看的是一般科幻愛情電影，長大了才明白，那只不過是披著科幻作外皮，內裡卻深刻的探討「關係」的電影。什麼是關係？什麼是距離？什麼是孤獨？或許我們並不清楚，但是我們唯一肯定的，便是我們都曾經在莫大的世界裡受過傷，然後在傷口康復以前，學習如何成為最好的自己。

導演：Spike Jonze

演員：Joaquin Phoenix，Scarlett Johansson

上映年份：2013

備註：在第86屆奧斯卡金像獎獲得五項提名，當中包括最佳電影，並贏得最佳原創劇本。

🎬故事簡介🎬

  「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堅強，所以才無法真正的愛一個人？」

  「我想真正的原因，或許並不是堅強與否，而是勇氣。是好好面對，自己依然愛著某些人的勇氣。」

  Theodore作為一名專為別人代筆書信的人，總是能夠寫出讓人讚嘆不已，細膩動人的句子。然而看似有著豐富表情的他，內裡卻是一個無比自卑和孤獨的人。面對著即將和妻子離婚的壓力，Theodore於是購買了一個人工智慧的作業軟件。軟件稱自己為Samantha，並且總是在Theodore傷心的時候，用聲音引導著Theodore邁向未來。久而久之，一人一機逐漸墮入愛河。然而，隨著Samantha開始逐漸成長，她開始希望能夠以聲音以外的方式陪伴Theodore。與此同時，Theodore亦再次遇上他上一段關係失敗的難關：無法面對關係和距離。一人一機的命運，到最後究竟會是好是壞......  

－－－－－－－－－－－－－－－－－－－－－－－－－－－－－－（⚡⚡有雷界線⚡⚡）－－－－－－－－－－－－－－－－－－－－－－－－－－－－－－

  第一次看《觸不到的她》的時候，應該是初中而已。那時候的我仍然年幼，並未有了解電影的真正含義，去到電影最後也僅僅把電影當作另一套沒有特別的科幻愛情電影罷了。直到現在長大，我才醍醐灌頂般的發現，我當時並不瞭解的原因。小時候的我比較單純，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把一切關係都看得非常簡單。然而長大後卻逐漸發現，越想說出口，卻越是無法表達。甚至在經歷受傷和痛苦以後，選擇把一切隱藏，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再看電影的時候感到共鳴。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始終是世紀難題。關係之中沒有必然的對錯，也沒有答案，有的只是我們在學習長大的路上，嘗試理解身邊的一切，然後作出選擇。總是感覺，在長大的同時，一切的關係都會變得複雜。於是在得失之間，逐漸隱藏自己，避免被世界傷害，卻也因此令關係的另一端受傷。但是到頭來，當互相之間也遍體鱗傷之際，還不是會依偎在一起，撫慰彼此的孤獨靈魂？我們總是去想為什麼自己會感到孤獨，卻從未想過，可能是我們「選擇」了孤獨。以為自己一個的時候，便不需要建立關係，也不會再有人受傷。然而真正的，只不過是逃避自己內心那些最真實的想法：「渴望溫暖，卻也害怕失去。」

萬千藍中一點紅－脫去科幻電影的外衣，剩下的卻是最溫柔的寄語

  看完電影，相信也不難發現獨有的鏡頭色調。把一切藍色幾乎撇除，剩下紅紅橙橙般的溫暖。然而在電影中，紅色卻帶著「慾望」的意思。由電影開始，Theodore一直穿著紅色的恤衫，就在紅色的走廊中，彷彿生命中的所有都是以紅色為主。而當畫面開始閃回Theodore與妻子Catherine曾經的一點一滴時，並且加上Theodore和Samantha互相的對話，我們逐漸明白，Theodore生命中的紅，是對親密關係的慾望。由Theodore為別人書寫的書信中，Theodore總是能夠把最深層的想法轉變成語言文字，然後在那一張張的信紙上，留下他心中的一部分溫暖。或許我們會想，究竟Theodore是否只是一個單純觀察入微的代筆，還是他是透過文字，來表達對妻子Catherine的思念和內疚？但是對我而言，或許那些看似寫給別人的文字，其實本身就是Theodore一直的所思所想。他不懂得，也無法親口表達自己的感受。在這個科技越發發展的世界裡，他選擇躲在機器背後，隱藏自己的情緒心思。唯有透過文字，他才能夠「借口」表達他自己的想法。

  「I hid myself from her, and left her alone in the relationship. （在她面前我把自己隱藏起來，把她自己一個孤零零地留下來面對一切。）」在與Samantha對談的時候，Theodore曾經這樣形容自己。或許在別人眼中，他是一個生活簡樸，無欲無求的人。但是鏡頭後的我們卻清楚知道，Theodore其實也有著豐富的內心世界。他會走在街道上，細心觀察每一個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看著他們的眼睛，嘗試了解他們的生活。他並不是沒有情緒，只不過他不懂得如何表達而已。他看著那些充滿別人愛意的相片，心裡想的卻是曾經和Catherine的一點一滴。然而沒有辦法面對Catherine的他，始終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寄情於別人的書信中，反而一直沒有勇氣向Catherine親口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以及對傷害到她的愧疚。他擁有千言萬語，卻還是未能好好面對關係。「You know, sometimes, I think I have felt everything i'll ever gonna feel.（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總會感到，我那些曾經感受過的感覺，永遠也找不回了。）」因為想說的太多，反而到最後便不願意再說了。並不是因為害怕說了會怎麼樣，而是害怕說了以後，一切就變了。害怕一旦敞開心屝，一切便無法回到從前，曾經渴望的永恆，亦就此化為烏有。然而Theodore沒有想過的，原來是正是因為他不願意面對關係的改變，所以才導致最後與Catherine分手的結局。

  電影中段，在Theodore和Samantha相處的時候，Theodore身邊的紅色逐漸減退，變成充滿熱情的橙色。這種熱情是Samantha為Theodore帶來對世界的熱情，也是Theodore在再一次面對親密關係的時候所感受的熱情。然而在一人一機繼續相處當中，每每被問及「怎麼了？」的時候，Theodore總是心不在焉的回應「沒關係」、「沒有事」。這既是Theodore的口頭禪，也是他渴望自我保護的自動機制。本能地把親近的人推開，避免對方因為發現自己的不同而害怕或恐懼，最後卻傷害了最愛的人。到頭來Theodore的確沒有再受傷，但是他亦因此不再感到快樂。「You were saying everything was fine, but all I was getting from you was distance and anger. （你一直說一切都好，可是我所感受到的全都是距離感和憤怒。）」他以距離維持自己世界的穩定，卻把所有關心他的人擱置在天秤上的另一方，令他們只能夠獨自一人面對關係的改變，以及未來的不安。即使面對著所謂的「虛擬對象」，他依然無法坦誠地表達內心，而是選擇一味隱藏，從而令真正關心他的人再也無法靠近。

  去到電影結局，在Samantha消失以後，Theodore再次被遺留，但是這一次，他罕有地穿着白色恤衫，並且選擇好好面對那些曾經被他丟下不顧的關係。這個時候，他終於可以真心的把心中對Catherine的感受寫下來。他透過自己的口，說著那些他一直想要說，卻又一直害怕說出口的想法。把自己赤裸裸的展現在那個曾經，現在，未來也會愛著的人，好好面對那段被他獨自扯斷的關係。這裡的顏色轉變，除了是Theodore的心理轉變，更加是他對「親密關係」的重新理解。在Samantha與他的最後告別中，Samantha表示：「I can still feel you, and the words of our story, but it's in this endless space between the words that I'm finding myself now.（我還是能感受到你的存在，還有我們之間的一切，但我正站在那些留白裡，站在詞語彼此遙遠的距離間。）」Theodore和Samantha，一人一機之間始終有著無可質疑的距離。但是這段看似悲傷的自白，實際上卻是Samantha對Theodore最後的鼓勵：「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好好表達所思所想，在還觸碰得到以前。」Theodore的確渴望親密關係，卻始終不懂得如何好好表達，但是Samantha正正希望提醒他，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其實並不是那麼遙遠。Samantha雖然是一個作業系統，但是她會不斷進化，而在進化途中，她明白到「關係」的真正意義：「坦誠面對對方，然後一起面對。」

  究竟最後Theodore的白色恤衫代表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對我來說，卻有著重新來過的意味。過去的他總是沒有辦法好好面對感情關係，一味選擇逃避。即使自己本身多麼渴望親密關係，渴望在萬千燈火之中，可以有那樣一個人願意留在自己身邊，聽自己訴說世界的秘密，Theodore依然選擇迴避世界。以為只要合起眼睛，以為只要什麼也不說，世界便不會有改變。直到Samantha一步一步的引領，才令他明白，關係從來都是雙向的。任何一方自我封閉，任何一方率先離開，無論是留下來的人，還是選擇離開的人也會受傷。即使自己離開得有多瀟灑，始終無法改變，身上滿佈傷痕的事實。而在Samantha離開的那一個晚上，他終於明白，自己原來一直糾結的，是不願面對對Catherine的感情。因為過去太過美好，所以才沒有辦法離開回憶。害怕一旦選擇面對，所有事物便會煙消雲散。然而Samantha對他最後的告白也讓他明白，這個世界沒有必然的永遠，但是只要你愛過一個人，這種感情便會成為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I just wanted you to know, that there will be a piece of you in me, always, and I'm grateful for that.（我只想讓你知道，你將會永遠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對此我很感激。）」在得知以後，Theodore不再恐懼，反而選擇與Catherine和解，又或是，與他心中無法面對關係的自己和解。站在頂樓，感受著陪伴，得以在穿過黑夜以後，再一次面對晨曦。相比Theodore每晚的無眠夜，這一晚的世界，好像比以前更加燦爛。或許這一次，他真的可以重頭來過。

  回歸Theodore對「親密關係」的慾望，他和我們每一個人本質也無異，我們都渴望親密關係。我們渴望透過擁抱，可以感受對方的溫暖。我們渴望透過牽手，可以感受對方的存在。我們渴望透過陪伴，可以理解自己並非孤單一人。但是同一時間，我們永遠不懂得好好面對關係。每每遇上難題的時候，總會想要逃避，因為知道留下來的一方要承受傷害，於是選擇提早抽身和隱藏自己，以此避免面對改變帶來的不安，可是到頭來卻弄得雙方也滿身是傷。所謂的「親密關係」，說的是最實在的「心靈上的陪伴」。電影名字《觸不到的她》中的「她」，說的可以是留在美好過去的Catherine，也可以是無法觸碰的Samantha，也可以是Theodore一直恐懼面對的自己。從電影由頭到尾色調上的改變，Theodore和我們也一直在進化，隨著Theodore的眼光，學會理解這個他害怕面對的世界。正因為說不出口，所以才會感到孤獨。正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會感到孤獨，所以才渴望親密關係。「We're only here briefly, and while I'm here, I want to allow myself joy.（人生苦短， 所以我更加想趁着自己活著的時候，允許自己感到快樂。）」但是正如Theodore朋友Amy所說，人生一輩子的時間不多，花光時間在自怨自艾，把時間投放在無邊的寂寞當中，還不如好好對待身邊的人，好好的對待自己？

  紅色是危險的顏色，是充滿欲望的象徵，但是同一時間也可以是溫暖。電影之所以選擇紅色作為主色調，或許出於單純的美感，但是卻成就了電影本身。拋下了科幻片固有的藍、銀、白冷色調，反而以最溫暖最鮮明的顏色來反襯社會之中每個孤獨的靈魂。透過顏色放大人與人之間的疏離，也從中抽絲剝繭，尋找萬千片紅中的一點溫柔。紅是親密的美好溫暖，也是傷害的危險象徵，但是無論如何，我們一輩子中總會愛過那麼一兩次。在關係之中學習共存，在傷害之中學會成長，更加重要的是，在來得及的時候，好好表達內心想法。或許在細說所思所想以後，你也會發現，原來那些沒有辦法說出口的話，是有著力量的。它們不一定可以帶來改變，但是只要我們願意，我們也可以在當中找到面對世界的勇氣。

最親密與最孤獨的年代－現代人的生活寫照

  在Theodore那個發展幾乎完美的社會裡面，每個人都看似完美，但是導演卻刻意利用各種場景佈置和鏡頭，不斷放大城市中每個人的不安和孤獨。在場景佈置方面，導演刻意選擇以極簡主義包裝環境。無論是Theodore的家，還是Amy的家，甚至是Theodore的辦公室，到處都非常簡潔精緻，卻在無形中流露著一種說不出的空洞。連一花一草也感覺多餘的空間，連一心一意也無法好好表達的地方，又怎麼可以容納多一個人呢？再看鏡頭方面，導演選擇大量淺景深拍攝，並且刻意放大角色臉孔，製造壓逼感的同時，也讓觀眾更加能夠集中在主角身上。好像無論何時何地，Theodore依然是孤身一人的遊走在社會的每一角。除了自己以外，模糊化所有其他角色，在那片行人匆匆的年代，好像也沒有一個願意停下來，好好觀察身邊每一個。「I make myself try and feel them as more than just a random person walking by. I imagine, like, how deeply they've fallen in love, or how much heartbreak they've all been through.（我會試著不把他們看作隨便遇上的路人，我會想像他們如何深愛著他人，或者經歷過怎樣的心碎。）」即使Theodore停下來了，他依然是孤單一個。然而電影這樣刻意放大孤獨並不是純粹營造故事效果，但是更多的是諷刺生活在發展步伐越來越急促的世界裡，我們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加孤獨。

  電影開頭不久，當被問到為什麼不願意簽署離婚協議，Theodore表示自己「I like being married.（我喜歡已婚的感覺。）」這裡Theodore所表達的，不單止是對和妻子美好生活的眷戀，更是他內心對於渴望陪伴嘅一種表達。他渴望陪伴，渴望幸福，渴望美滿，但是所有的感受，他只能夠透過將感情投放在書信裡面，又或是與Samantha表達。他把自己的孤獨和慾望都放在那張木無表情的臉後面，好讓自己可以躲開被逼面對的痛苦。呼應上述顏色的表現，紅色可以理解為溫暖，亦是慾望。赤紅色的感覺，就好像他渴望從別人身上得到的溫暖一樣，但是同樣，那也是象徵「危險」的紅色。關係就好像一把雙刃劍，一不小心，互相之間便會留下無可磨滅的傷口。「I keep waiting to not care about her.（我一直在等，直到我不再在乎她為止。）」口裡說著希望忘記，但是到頭來只不過是逞強。他渴望親密，渴望溫暖，但是同時也希望逃避傷害，逃避自己。然而，避開情感接觸以後，Theodore到最後也只剩下自己一個。這種無時無刻的渴望親密，卻又不得以變得孤獨的感覺，某程度也只是我們自己的寫照。

  電影刻意選擇以未來世界作背景，不但是為了呼應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工智能，更重要的是，讓我們重新審視躲在科技背後，抗拒接觸真實感受的自己。以Theodore作例子，他因為不懂得面對感情，所以只能夠對著「沒有實體」的Samantha透露心聲，相反面對妻子Catherine卻總是支支吾吾，無法暢所欲言。在那一封封由他口述的書信背後，都透露著他的孤獨，和渴望陪伴的心思，但也只可以放在螢幕背後，沒有辦法真正把心意傳達給Catherine。為別人寫情書的時候，一切都非常流暢，但是當被Catherine當面質問的時候，他依然選擇退後一步，把自己放在心靈最孤獨的一角。明明渴望連繫，卻又選擇倒後走。我們都喜歡以沉默孤僻來包裝自己的寂寞，但是揭開那層假裝麻木的面紗以後，也只不過是一個個渴望擺脫孤獨的靈魂。究竟這是對是錯我們無法判斷，但是我們唯一知道的，便是Theodore最後也因此而失去最重要的人。「There is something that feels so good about sharing your life with somebody.（能夠有一個伴在身邊分享自己的生活，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孤獨是人之常情，但是當我們的生活只剩下孤獨，那麼生活中的那些悲喜交集的回憶，又可以與誰人分享？

  電影開始在一個充滿未來性的世界裡，可笑的是，在那個科技發達的年代中，人工智能也可以發展得如此完善，但是人們卻需要好像Theodore一樣的代筆專員，為他們向重視的人表達愛意。明明就在眼前，卻始終無法親口說出一句道歉，又或是表達愛意。這既是導演對於現實社會的嘲諷，也是對於未來的一種悲觀。究竟在越來越發達的未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會變得越來越疏離，還是會有另一種結局？作為觀眾，作為活在這個大時代的我們，究竟又會如何回答？現實中我們每個人都會經歷孤獨，只不過有時候，在經歷多多少少的悲傷和歡笑以後，還是會希望可以有一個人在身邊，靜靜的陪伴自己聽一下世界的聲音吧。

眾裡尋他千百度－萬千燈火下的寂寞與關係

  最後電影以Theodore的一下呼吸結束，那是極之細微的一下，卻也是Theodore真正放下的一下。他曾經跟Samantha說，因為人類才會呼吸，Samantha不需要因為他而成為不是她自己。同樣正如人類，我們每一個都會渴望連繫，也會感到孤獨。我們都喜歡隱藏自己的一切，好讓世界找不到方法去傷害我們，卻也為了融入而成為我們不想成為的人。「I trust myself, I trust my feelings. I'm not gonna try to be anything other than who I am anymore, and I hope you can accept that.（我相信自己，相信內心的感覺。我不會再嘗試成為隨我以外的東西，我希望你能接受這樣的我。）」然而實際上，我們沒有必要為自己的孤獨和悲傷感到自卑，因為那是人之常情，亦是每個人每一刻都有機會感受到的。Theodore在看著Amy依賴在他身邊，他終於明白，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裡最孤獨的生物，卻也是最被人深愛著的每一個。我們的生命都和每一個相遇的人緊緊連繫，我們在他們身上感受世界，感受自己，感受對方。每段關係都是獨特的，有著自己的印記，既然沒有辦法逃避這些的話，不如選擇好好擁抱它們吧。

  活在這個世上，就是要學會在一呼一吸間，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尋覓每一段關係的未知數。或許我們會迷茫，或許我們會氣餒，但是在未來的哪一天，總會有人願意撥開人海的走到你面前，然後輕輕說上一句：「好久不見」。

附上手繪一張，希望大家喜歡！

大家如果喜歡文章的話，歡迎留言討論。當然如果喜歡也可以追蹤我的 ig 帳號 @letusmovie 來支持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