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愛夏天的阿凜的部落格

「我們都是這個世界裏最糟糕的一個人，卻也是活得最好的一個。」

  電影《世界上最爛的人》本來在很久以前已經看過了，但卻遲遲沒有時間下筆。於是趁著最近終於有時間，便毫不猶疑的選擇重看電影，而毫無疑問，《世界上最爛的人》也成為了今年度其中一套我最愛的電影。沒有過份的煽情，沒有讓人笑得人仰馬翻，反而透過12個章節，細膩的把主角Julie的生活展露在觀眾面前。導演不單帶領觀眾去理解新一代的年輕人所感受到的徬徨迷失，更加帶著我們去理解這所謂的「爛」，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了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留下一句：「就算再怎樣的爛，你還是別人心中某個無法失去的他。」

導演：Joachim Trier

演員：Renate Reinsve, Anders Danielsen Lie, Herbert Nordrum 

上映年份：2022 

備註：1. 電影為Joachim Trier「奧斯陸三部曲」的最終章

         2. 電影被提名並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和最佳原創劇本

         3. 女主角Renate Reinsve憑著Julie一角的角色獲得坎城影后

🎬故事簡介🎬

 「有時候我總會忍不住想，自己的生活毫無方向，連慾望追求等也弄不清楚，一輩子都活得好像一個爛人。」

 「不要再說自己有多爛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究竟是對是錯，我們或許無從而知。至少Julie由長大開始，一直對未來非常迷茫。無論是感情還是學業，她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不清楚自己想要成為怎樣的人。在經歷不斷的兜兜轉轉以後，她遇上了Aksel，Julie的生命開始改變，愛情的火花讓她看到稍瞬即逝的璀璨生活。然而日子逐漸過去，Julie再次陷入迷茫。面對渴望結婚生子的愛人，面對朋友們擁有的成功生活，甚至是家中長輩在自己這個年紀也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反觀自己的一事無成，一切都令Julie感到不安`。在徬徨無助之際，Julie再次感到無所適從，曾經的火花也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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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爛的人》作為「奧斯陸三部曲」的最終章，以幽默動人的方式闡述新一代年輕人面對未來和成長的故事。電影中，我們一直追逐Julie，在12個篇章之中，仔細的看著她如何面對她的糾結和迷失，也看著她如何成為她心目中所謂「最爛的人」。然而在電影最後，我們才姍姍來遲的發現，整部電影看的不單是Julie，更加是我們年輕人的本身。而電影名稱中所謂的「最爛」，原來只不過是在形容年輕一代的迷惘。

  現實世界中，我們都喜歡把「我就爛」這三個字掛在口中，卻從來未有仔細想過，究竟這三個字的背後，藏著一些什麼樣的想法。在一般人的角度中，新一代的我們活在最安穩的年代中，沒有憂患的快活不已，卻沒有發現我們也正在努力的在不斷改變的世界中尋找一絲值得我們留戀的事物。而在這種渴望的背後，卻是一連串對於未來的迷惘和惶恐。然而在導演的眼裡，他反而把「爛」的概念重新定義，並以電影的本身觸摸我們年輕一代的茫然以後，留下了一句溫柔：「其實你也沒有很爛，只不過你還不知道你的好而已。」

活在滄海與桑田之間的躊躇惶恐－亂世中的你並不孤單

  Julie由電影開始到結束，一直散發著一種三心兩意的感覺。從她選擇大學學科，到認識每一任的男朋友，她都在不斷的改變自己的想法。朝三暮四的性格，加上難以捉摸的想法，這一切都讓剛剛看電影的我們很快便下判斷，把Julie定義為所謂的「爛人」、「渣女」。然而在劇情逐步前進的時候，去到Julie離開派對，默默的看著夕陽的那一幕，我卻突然有了一種無法明言的熟悉感。她眼中流露的，並不是悲傷或愁緒，而是單純的迷惑。對於未來，對於自己，對於生命的迷惑，全都成為了令她默默流淚的原因。而這當中的一切，卻與現在的我有著難以說明的契合。她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無所適從的不安，每天遊走在惶恐與未知之中，渴望找到一點讓自己可以努力捉緊的東西，容許自己在漂泊流離的世界裡找到一點歸屬。而這一切，正正是導演Joachim Trier在看到新一代年輕人以後，希望用電影與年輕一代和應，讓每一個處於惶恐年代的我們也瞭解：「在這個讓人不安煩躁的世界裡，我們從來都不是自己一個。」

  Julie作為新一代的年輕人，好像什麼也沒有經歷便已經年到三十，立足於所謂「應該有一番事業」或是「有自己家庭」的年紀。然而哪怕已經三十，Julie依然對生活充滿著無所適從的焦慮。以前的她以為自己有很多本錢，於是容許自己繼續尋找自己的方向，從醫科到學習攝影，她未有間斷的努力尋找一絲讓自己滿足的希望。而這一種看似三心兩意的想法，卻側映著她對於生活的徬徨。她知道自己正在逐漸長大，甚至可以說是老去，於是選擇不斷嘗試新的事物，恐懼自己如果錯過了什麼的話，便沒有辦法成為最好的自己。因此，每次去到那些令人認為「是時候安穩下來」的時候，她總會選擇孑然離去，然後在新的地方開始。然而看著這樣的Julie，我們卻不能單純把她想為一個想要逃離問題的人。因為與其說Julie是渴望逃避面對人生和未知的將來，還不如說是她還未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因而害怕這麼快便在人生的旅途上拋下船錨。她有著我們所謂的「年輕本錢」，卻又在同一時間患得患失，恐懼在得到安穩以後，自己便會無法再改變，而生命也會因而變得「無趣」。而這種既迷失又無助的感覺，正正是這個世代的年輕人所經歷的徬徨。

  相比身邊的朋友，相比曾經和自己同年齡的家人，Julie顯得一無是處。沒有穩定的生活，甚至工作方面也只是在大學旁邊的一家小書店中上班，相比起我們觀眾想像的「三十而立」，確實有著一大段落差。但是這樣的Julie，又何嘗是Julie心目中希望成為的自己呢？「I feel like I never see anything through, I go from one thing to another.（我覺得我從來都沒有想清楚，我總是一時這樣一時那樣的。）」Julie其實明明知道她自己不希望成為這樣的人，卻又無法擺脫她心目中的迷惘，於是反而令她越來越焦躁。她固然想要穩定，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好，卻又害怕會因此錯過什麼讓自己人生變得美好的東西，也恐懼穩定以後留下來的空虛感。她既不想成為身邊每個人的複製品，卻又想要正正常常的生活。而這樣的糾結，也讓她逐漸成為一個「一團糟」的人。她不再知道自己想去的目的地，也不清楚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確，唯有盲目地不斷往各處摸索，希望在此期間找到未知之中的一點已知。在模糊之中，她逐漸迷失了自我，也不再對自己有著從前的信心。

  從一開始的心理學教授和攝影模特兒，到Aksel和Eivind，電影也以Julie的感情生活襯托出她對於生活的不可控所產生的焦慮。為了讓自己盡快找到方向，她嘗試尋找所謂的「最愛」，她讓自己在不同的戀情中，尋找一點讓她能夠確定的事物，卻又在找到以後變得煩躁，於是選擇離開。而這一切的行為，全都來源於Julie對生活的迷惘。「I feel like a spectator in my own life, like I'm playing a supporting role in my own life.（我覺得我就只是自己人生的觀眾而已，就像是我在自己的人生中飾演著配角一樣。）」當初與Aksel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覺得生命中的一切都帶著火花。然而時間久了，她發現自己好像逐漸被困在一個框架之下。每個人都期待她會盡快結婚生子，安穩沉靜下來。而這種被困在生命中的侷促，也成為了她渴望逃離，並選擇離開Aksel的原因。導演這裡透過Julie在黃昏之時離開派對的鏡頭，闡述了Julie的感受。對她來說，她就好像快要隕落的夕陽，早已失去了光彩動人的青春，需要踏入無趣的成年階段。哪怕後來遇上Eivind，雖然一開始Julie的確喜歡Eivind帶給她的新鮮感和安穩的感覺，面對生命停滯不前的感覺，Julie也選擇退出。而這背後的一切，並不是因為Julie有多爛，而是因為Julie對生活在不斷變化的時代中所感受到的不安。

  生活在這個年代，什麼東西都被簡化。一切不再複雜，只剩下最基本的模樣。然而同一時間，一切卻又變得雜亂無章。在資訊爆炸的年代，生活中不斷出現讓人好奇的事物，而我們也逐漸在這個不斷改變的世界裏迷失了腳步。導演這裡透過Aksel的口，闡述了自己作為旁觀者的感覺：「I grew up in a time when culture was passed along through objects. They were interesting because we could live among them.（我成長在一個文化是通過具體物件來傳承的年代。這樣的年代之所以有意思，是因為我們可以生活在它們之中。）」傳承的文化不再擁有實體，甚至連生活也可以在一瞬之間改變，這一切都令我們現在的世界不再存在「不變」。我們沒有辦法在生活之中得到渴望的確定性，生命之中的「永恆」也隨著社會恆常的變化而逐漸變得越來越少。而生活在這樣一個年代的我們，在沒有辦法之下也只能夠努力生活，卻依然避免不了徬徨失措的感覺。與上一代比較，他們的一生只是渴望安穩，相反我們這一代一出生就得到安穩，反而剩下更多疑惑。當一切都垂手可得的時候，一切反而頓失方向，而這種茫然的感覺，不就是我們面對不斷運轉的世界時所感受到的嗎？因為需要不斷面對變遷和學習適應，最後反而變得徬徨，唯有不斷摸索，最後卻又反而落得一個「爛人」的稱號。這個又難道不是我們這一代人正在面對的嗎？

  然而面對這樣混亂不堪的我們，導演Joachim Trier卻透過電影作為語言，回應著那些漂浮在空中，屬於這個年代的急躁和未知。「If I regret one thing, it's that I never managed to make you see how wonderful you are.（如果要我說有什麼讓我後悔的事，那大概是我沒有讓你看到你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導演透過這場喜悲穿插，虛幻之中卻有非常現實，甚至有點像鬧劇一樣的故事，讓我們了解到，或許我們並不是唯一一個「爛人」。生活於這一個年代，尤其是作為新一代的年輕人，我們往往因為對生命的迷惘而選擇隨著內心的慾望而行。然而這樣的我們其實並沒有錯。因為說到底，我們也只是在努力摸索，看看自己究竟想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而已。我們或許不像其他人一樣有著詳盡的人生指南，但是至少我們願意跟從自己的內心，並且嘗試在未在倒模內成形以前，好好的把自己捏造成為自己最好的模樣。記得電影《Lady Bird》有一句讓我深刻的句子，就是當母親對著Lady Bird表示自己希望她可以活得更好的時候，Lady Bird靜靜的留下一句：「What if this is the best version of me?（如果這已經是我最好的模樣呢？）」或許我們還未知道人生的目的地，甚至依然在一片混沌荒蕪之中尋找方向，但至少這一刻的我們願意成為自己最好的模樣。

  畢竟正如大人們最喜歡說的一句：「It takes time！（一切都需要時間！）」我們的確沒有無限的生命和時間，但是理解自己本來就需要時間，又怎會是一夜之間可以明白的呢？所謂的「一夜長大」是讓我們明白世界運行的方式，而不是讓我們了解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從理解到摸索，再從塑造到追尋，我們的生命就是在不斷的兜兜轉轉之間，嘗試成為自己最好的模樣。這樣的我們，又何來「爛」？我們每一個，甚至無論是上了年紀，還是在牙牙學語，我們都必定會經歷這個階段，只是或許有些人會感覺容易一些，而另一些人則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領悟通透，但是這樣的我們並沒有錯。生長在不一樣的世界，就必定會經歷不一樣的轉變，何必因為別人的一句，便輕易地定義自己？而若然真的認為自己「爛」也沒有所謂，因為這個世界還有成千上萬個像你一樣的人，依然徘徊在迷霧之中，嘗試找到一條離開困境的道路。這樣的他們雖然看似三分鐘熱度，朝三暮四得讓人煩厭，但是仍然努力地尋找生命的方向。如果這樣也算是「爛」的話請不用怕，我想，大概我們每一個也是一個「大爛人」吧。

「爛」的生活哲學－「我就爛」的真正意義

  記得當時電影吸引我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它的名字《世界上最爛的人》。當大家都在說要如何成為更好的自己時，電影卻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的標示著做一個爛人也沒有所謂。然而當我們想深一層的時候，我們便會發現，導演眼中的「爛」，並不是我們經常討論的「爛」。一開始面對持續改變的想法和心思，Julie對自己的評價一直都是說自己是一個「爛人」，而實際上這樣的想法其實是源於她無法面對急速改變的社會。然而去到電影最後，當她理解到Askel在臨終前所說的那一番言論以後，她終於學會接納自己作為一個「爛人」的身份，身體力行的實行了「我就爛」。但是隱藏在這一結局底下，卻是導演渴望展示給觀眾有關他對於「我就爛」這一概念的解釋。「我就爛」並不單止是一個隨口而出的口頭禪，更加是一種做人的生活態度。透過Julie，透過Aksel，甚至透過每一位與我們共同感受著電影的觀眾，我們都在慢慢學習這種生活態度：「我知道我很爛，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這不是豁達，也不是自嘲，卻是生活於無法回頭的人生和世界裡，我們唯一可以依靠的信念。

  Julie由始至終都很少展露自己的悔意，即使面對那些一般人會婆婆媽媽無法作出選擇的疑難時，Julie都可以決斷的下決心。「我知道我會後悔。」當時聽著Aksel的說話，Julie是這樣對Aksel說的。Julie清楚知道自己的行為傷透了彼此的心，但是對那個時候的她來說，逃離這樣的生活是必要的，哪怕她知道後來的她會非常懷念這個時候的她。雖然看似無情，但是Julie卻深刻地表達了導演對於「我就爛」的想法。然而去到電影其中一個轉捩點，亦即是當Julie知道Aksel命不久矣的時候，兩位舊情人之間的對話卻讓我哭得非常徹底，亦是我真正了解導演為何想要以「我就爛」的方式去表達新一代年輕人的信念。「I began to worship what had been. And now that I have nothing else, no future, I can only look back.（我開始崇拜過去的事物，而現在的我沒有未來，也沒有別的東西，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回頭。）」電影裡Aksel曾經以這樣的方式形容自己，然而這一段看似自我剖析的對白，卻也在提醒Julie一樣非常重要的事：人生沒有辦法走回頭路。我們可以逃避，我們可以惶恐，但是曾經作出的決定是沒有辦法挽回的，我們只能夠抱著自己一路而來得到的祝福和傷痕，繼續走在人生路上。

  面對死亡，Aksel真誠的向Julie訴說了自己的看法。「I wasted so much time worrying about what could go wrong. But what did go wrong, was never the things I worried about.（我花了很多的時間去擔心那些有機會出錯的東西，但真正出錯的往往都不是我擔心的事。）」對Aksel來說，他的人生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擔心，亦因此沒有辦法真真正正的體驗生命，直到自己臨死前才明白這樣的道理。而對於Aksel，Julie正是那個讓他確切的明白這個事實的人。Julie明明知道作出的決定沒有辦法挽回，依然堅持去成為自己希望成為的人。雖然說她對未知帶著恐懼和彷徨，但是她依然一如既往的勇敢去摸索。相反Aksel自己卻因為總是害怕而無法踏出第一步，因此直到生命終結以前才明瞭，生命就是一場無法回頭的路，而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擁抱每一個當下的自己。這裡的對話讓我想起了《媽的多重宇宙》中的一句對白：「Every rejection, every disappointment has led you here to this moment.（人生中的每個拒絕、每個失望，都成就了此刻的你。）」正正因為人生無法重頭來過，所以我們只能夠繼續往前。哪怕依然對未來抱著惶恐，哪怕知道未來的自己總會有著遺憾，但是至少我們不能夠因此而停下來，因為這就是人生。

  回頭觀望整個故事，這種對於人生無法回頭的老掉牙道理，又是如何和我們新一代的「我就爛」生活態度結合？答案就在主角Julie的身上。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Julie總是可以鐵下心的作出抉擇。當Aksel告訴Julie：「The saddest thing is one day, you'll want kids. In any case, you'll have other relationships. And you'll realize that what we had was unique.（最令人傷心的是，有朝一日你也會想要孩子，你也一定會有新的感情，然後你會意識到，我們曾經擁有的是如此獨一無二。）」的時候，Julie是絕對明白分手會帶來的後果。但是於那一刻的她來說，她更清楚知道若然她不這樣做的話，她或許會變得更加麻木。甚至後來和Eivind準備分手的時候，雖然曾經迷惘，但是她依然選擇追隨自己的內心。哪怕知道自己會後悔，哪怕知道自己「很爛」，她依然選擇相信自己的決定。正因為她清楚知道人生沒有辦法回頭，而過去每一刻的迷失和失望都只會一直累積，成為後來長大了的她的成長印記，所以她更加要努力。要問Julie是否知道自己「很爛」？這個當然，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三心兩意，也明白這樣的自己並不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自己，但是也因為她很「爛」，所以她更加想努力變得更好。在這裡的Julie展示的「我就爛」生活態度並不是說要放棄自己，而是在理解自己的「糟糕」以後，依然選擇擁抱那些傷口和悔恨，並讓自己繼續努力在亂世之中成長。

  什麼是人生？有人說是時間長河之中的其中一小撮時間，也有人說是每一個永恒的瞬間結集而成的。但是對年輕一代來說，那是我們想要努力理解的東西。我們每一個人終其一生的目標，只不過是希望好好的理解自己。有些人選擇透過藝術文學的創作，渴望在一劃一筆中領悟生命的意義。有些人則選擇花光運氣來遇上對的人，只為從對方身上學習了解永恆的真諦。我們每一個人都選擇把一輩子的時間，花在那些我們認為值得的人與物之上。而在這些選擇當中，並不存在對與錯。人生就是在一連串的跌蕩不安之中，逐漸拼湊自己。Julie在讀過醫科和心理學以後，理解到自己喜愛的攝影。Askel在經歷離別和接觸死亡之際，理解到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就算是我們觀眾，也只不過是透過生活中的每一個人與物，嘗試理解自己在宇宙之中，究竟為著什麼而存在。我們清楚知道時間有限，不應該蹉跎歲月，但是若然不去蹉跎，又怎會理解什麼才是自己珍惜的呢？若然不經歷無數的失落和不安，又怎會理解到自己真正想要走的路？生命無法回頭是人人皆知，但是如何面對這些無法回頭而留下來的後悔和無助，便是我們需要學習的。

  記得其中一套我非常喜歡的動漫《野犬文豪》中曾經有這樣的一句：「為了尋找正確的生存方式，所有人都難免一番煎熬。為了什麼而戰，要怎樣活下去，沒有人會告訴我們答案。我們只有迷惘的權利，就像掉進陰溝的野犬一樣。」我們的人生沒有答案，而在這個充滿變卦的世界裡，我們也只有迷惘的權利。我們就好像Julie一樣，什麼也想要得到，什麼也想要喜歡，於是還未理解自己的我們，便在花花世界之中失足。但是正如上文所說，這樣的我們只不過是在學習如何為未來的自己塑形。好比對白所言，我們都只不過是陰溝中的野犬，漫無目的地四處奔走去尋找出口。在逃避責任和迴避感情的時候，我們會受傷，也會令人受傷。我們在面對成長帶來的未知與恐懼，面對來自四方八面的期待，又或是面對生活上越來越咄咄逼人的壓力時，我們都顯得幼稚而無能為力。「為什麼我沒有辦法好像其他人一樣有清晰的目標？」「為什麼我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成為更好的人？」或許我們會這樣想，但是到頭來長大了，我們才會發現，這些曾經讓人輾轉反側的迷惘和煩擾，到最後卻成為容許我們理解自己的鎖匙－讓我們在痛苦、不安、躊躇與惶恐之中，慢慢捏造逐漸成形的自己。

  正如由始至終不斷重複的說話：「人生沒有辦法重來」，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人和事會為誰而停留。我們在人生路上，沒有所謂的「確定性」，我們只能夠合上眼睛的拼一次。在每一次的迷惘中，我們會摔得自己滿身傷痕，但是我們不會停下來，也沒有辦法停下來。出生、長大、成熟、老去，在每一個人生必經的階段中，我們都不停的改變自己的模樣。一時成為讓人討厭的渣男渣女，一時成為喜愛發著虛無飄渺的白日夢冒險家，一時又變回那個讓人憐愛的小孩子。但是無論我們成為任何一個形狀，我們都在繼續努力，拼湊著每個當下的自己。哪怕自己有多麼糟糕，我們都未曾放棄努力過，因為我們知道，只有在了解自己的傷痕，並且坦誠地面對自己的不堪以後，我們才會逐漸成長，成為下一個版本的「最好的自己」。或許現在的你還未清楚，但是當你在長大以後偶爾回望，或許你也會發現，其實你也沒有那麼糟糕，只是你沒有發現自己曾經有多好而已。

擁抱迷惘的權利－成為每一個版本中最爛和最好的你

  「人生就是一條漫長而毫無目的的路，走在路上的我們沒有辦法回頭，只能夠抱著還未失去的一切好好活著。」這是其中一句我看完電影寫下的句子。的確，人生本來就是一段充滿未知數的旅程，我們每個人都在跌蕩之中嘗試理解自己的好與壞，而《世界上最爛的人》正正透過Julie去安撫我們這群依然在學習適應世界的年輕人。或許此時此刻的你依然在想著自己的愚昧和無能為力，甚至想著你也只是時代之下又一個「爛人」而已。但是我相信，看著這篇文章，看過這部電影的你，也在非常努力地塑造最好的自己。若然你還在迷霧之中尋找答案，又或是依然在生命的路途上躊躇踱步，那請不要害怕，好好擁抱那些屬於我們迷惘的權利，還有每一個階段中最壞又最好的你吧。好好的去迷失，好好的去受傷，然後再好好的去成為每一個你。或許那個時候你依然會說出一句「我就爛」，但是希望後來的你再回望時，能夠更加勇敢的說一句：「我就爛，但是我也爛得很好。」

附上手繪一張，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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